2012年8月初，我随团到俄罗斯旅游，首先去的是俄罗斯金环上的三座著名城镇。所谓“俄罗斯金环”，指的是以莫斯科为中心探访俄罗斯建筑风格和特点的环形旅游路线，包括弗拉基米尔、苏兹达里、谢尔盖耶夫、乌格利奇、科斯特罗马、雅罗斯拉夫尔6座古城小镇。其中，弗拉基米尔、苏兹达里、谢尔盖耶夫镇离莫斯科较近，便成了我们游览的首选地。

 

从北京乘飞机到达莫斯科的第二天，即8月2日上午，我们就乘大巴车前往弗拉基米尔。一路上放眼车窗外，只见辽阔的原野上，偶而有丘陵起伏，庄稼茂密，林木齐整，房舍高低相间，别是一番景象。行进途中，导游介绍说:弗拉基米尔位于莫斯科东北约200公里，行程需3个小时。它建于1108年，14世纪成为弗拉基米尔公国的首府，被誉为古代俄罗斯文化的一颗明珠。导游还介绍：弗拉基米尔地区出现过许多著名人物，包括俄国统帅苏沃洛夫，现代空气动力学创始人茹科夫斯基，武器设计师杰格佳廖夫等。在导游和游客的热烈交谈中，不知不觉间弗拉基米尔镇到了。

 

    大家陆续下车，放眼四望，有人发出了感慨：“这小镇真简陋！”我看到，整个镇就一条比较宽的马路，有小轿车不时驶过，马路上方的空中架着电线，路两旁有两三层高的楼房，路的正前方，有一座白色的建筑，分外耀眼，便道上偶有来往的行人经过。导游看到大家的情绪有些低落，用带有鼓励的语气说：“看到正前方的那座白色建筑了吗？那就是我们要参观的著名的金门！”

 

    几分钟后，我们来到了金门前。原来，这就是一个城墙的门洞，城墙显得很厚实，门洞又高又宽，在门洞左右，各是一间突出的房屋。在门洞墙体的上方，是白石玉拱，再往上，大约在四层楼高的地方，有一个上圆下方的建筑，在它的顶部，是一座金黄色的圆形小屋。导游一边指着金门，一边介绍：金门位于弗拉基米尔镇中心附近，是当年抵御蒙古大军的军事堡垒，是古城墙唯一留下来的部分。大门用橡木包铜再镀金，所以称为“金门”，距今已经有800多年的历史。随着导游的介绍，我看到，金门庄重宏伟，造型优美，它的不远处有古老的城墙遗迹，上面长滿了青草。导游又指金门的上方说：那个上圆下方的建筑，原来是座教堂，现在是金门博物馆，以历史文物和场景向游客介绍弗拉基米尔的历史。我们跟随导游登上四层，又走过一段石阶，进入金门博物馆内部参观。其中，经过精心布置的一个微缩景观，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，它反映的是与蒙古军队的作战，在光电音效的配合下，骑兵与步兵相搏，刀剑在阳光下辉映，战争的场面极为惨烈。

 

    参观完金门，我们午饭休息后，又参观了圣母安息大教堂和德米特里耶夫教堂。圣母安息大教堂坐落在城镇中心的一块高地上，整体建筑呈现白色，只有最高处是闪闪发光的5个金色大圆顶，使教堂显得金碧辉煌。据导游介绍：圣母安息大教堂的建筑材料使用了当地特有的石灰石，工匠则是从罗马帝国招募的。该教堂是俄罗斯现存最古老的教堂，以12世纪当地流行的“无色人工宝石建筑结构”而闻名，在12到15世纪，沙皇都在这座教堂加冕。尤其是它那高耸挺拔的白色钟楼和五个“洋葱头”镀金圆顶，成为后期俄罗斯东正教堂建筑的样板。我们一边走一边听导游介绍，我看到，教堂白石上装饰着许多石刻画，有的像人升天，有的是狮头和妇女头像，还有的是水彩壁画，导游一一进行了解释：那个升天的是亚历山大·马其顿国王；那些狮头和妇女头像浮雕，象征着基督永生，也表明教堂用于圣母崇拜；水彩壁画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大师米开朗基罗绘制的壁画《最后的审判》。在教堂里面,我看到安葬着的12～13世纪弗拉基米尔的大公和主教等。离开圣母安息大教堂的时候，一个游客问：这个教堂和圣母有什么关系？导游解释说：东正教的特色是圣母崇拜。在东正教看来，圣母是人和神的亲情纽带，通过圣母崇拜，使人和神更亲近。正是有这样一种崇拜，才使很虔诚的宗教生活变得有生气，变得更富有人情味。

 

德米特里耶夫教堂建造于12世纪末，位于弗谢沃洛德公爵宫殿内，具有罗马式风格。它的突出特点是，外墙壁上面有许多浮雕，既有人物造形，又有动植物图像，内容非常丰富。导游指着其中最大的一幅浮雕介绍：这就是在旧约圣经中出现的大卫(古以色列王)。我看到，大卫位于三侧外壁中央的窗户上，优雅地弹奏着竖琴。除此之外，还有一幅是表现弗谢沃德公爵本人形象的，他面向北侧墙壁，左侧上方抱着一个小孩。导游还介绍：德米特里耶夫教堂另外一个特点，就是不采用传统砖瓦，而是采用容易加工的石灰岩作为建筑材料，工匠大都来自欧洲。

 

离开弗拉基米尔，我们乘大巴车前往苏兹达里。据导游介绍，苏兹达里距离弗拉基米尔约30公里，面积9平方公里，人口1万，有50多座教堂、5座修道院，是一座历史博物馆城镇，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。大约半个多小时，我们到达了目的地。只见街道整齐，绿草如茵，流水潺潺，充满了美丽和清新。在一个十字路口，还矗立着一座列宁站立像。

 

我们先参观了苏兹达里的小克里姆林宫。这是一座小型宫殿，建于13世纪，位于一个地势险要而高耸的小丘上，旁边有河流过。这座宫殿内最吸引人的是同时期修建的基督诞生大教堂。从外表看，教堂为乳白色，最高处是5个蓝色洋葱形圆顶，顶面有无数颗金星，旁边是高耸的钟楼，钟楼内不时传出悦耳的钟声。我们跟随导游走进教堂内，里面有许多幅形态各异的圣像，色彩鲜明，线条流畅，反映了画师高超的水平。导游告诉大家：15世纪是俄罗斯油画艺术的辉煌时代，圣像绘画是独具特色的画种之一。走出教堂，居高临下，我看到小镇上许多建筑物都是白色的。导游解释说：这座城镇宗教的地位很高，教堂的白色带动了当地的农民和工匠，他们根据俄罗斯童话中的描述，在田野上建造起第一批白色砖瓦建筑，这为苏兹达里的建筑奠定了基础。以后年复一年，一座座白色的房屋宛如颗颗珍珠，构成了童话世界的风貌。导游特别强调，每年12月底1月初的“俄罗斯之冬”节日期间，苏兹达里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来客，人们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，乘着雪橇，载歌载舞，使苏兹达里享有“童话城市”的美称。

 

    最后，我们参观了木造建筑博物馆。它建于1968年，是露天的，里面有教堂、民宅及商店，还有传统水井、水车、磨面粉用的风车。看到这些，我联想到俄罗斯古典小说中的描写，仿佛几百年前的俄罗斯小镇重现在眼前，令人惊叹。我专门走进了一所住宅，既感受到了俄罗斯木匠技术的高超，整栋建筑不用一根钉子，也感受到住宅的房间过于狭窄，窗户不大，直接影响了采光；更有的除了人住，还有的房间养鸡，致使屋内的空气有些浑浊。

 

8月2日夜，我们就在苏兹达里安歇。3日早餐后，乘大巴车前往谢尔盖耶夫镇。该镇位于莫斯科东北71公里处，大巴车需行1个小时。途中，导游介绍了谢尔盖耶夫镇的情况。1337年，一个名叫谢尔盖·拉多涅日斯基的人在该地偏僻森林中建立一座三圣小教堂和小道房。后来，凡愿在此入道的人，必须自造小道房，并自辟膳食用地，由此不断发展，规模日盛，1744年，获圣三一大修道院称号；1993年，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。

 

到达谢尔盖耶夫镇后，下车四处眺望，的确感受到这是一座风景如画、建筑独特的城镇。导游指着镇旁一个高岗上的建筑群说，那就是今天我们要参观的圣三一大修道院。不一会儿，大家来到圣三一大修道院门前，导游指着修道院的石墙说：它原来只有5米高，后来增加到15米，为的是适应战争期间防御的需要。导游还说：圣三一大修道院拥有几个世纪以来、历经各个朝代改建和扩建的各种形式的教堂和附属建筑群，大家可自行参观，不过不要耽误了集合时间。

 

我依次参观了三位一体教堂、杜霍夫斯基教堂、斋房大厅等。三位一体教堂建于1423-1442年，据说是俄罗斯早期白石建筑艺术典范，它那用白色半宝石砌成的教堂圆顶，黄金雕成的壁上横木，以及由俄罗斯画家安德烈·鲁布廖夫所绘圣像装饰成的圣像门，受到了许多游客的称赞。杜霍夫斯基教堂在三位一体教堂的旁边，建于1477年，由上下两层构成，下层是钟楼，上屋是观景台。斋房大厅是举行隆重宴会的地方，建于1682-1692年，白石砖砌，富丽堂皇。还有那高达88米的五层钟楼，建于1741-1769年，有挂钟42口，据介绍是俄罗斯最美丽的建筑物之一。

 

结束了俄罗斯金环上的三座著名城镇游览后，我想：要了解俄罗斯东正教文化，尤其是建筑风格和特点，这三座城镇是不能不来的。

 

（原载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2023年12月15日“社科院专刊·家园版”）